十六杯酒，十六年

[ 感悟人生 ] 2015-06-01 来源：东方烟草报作者：覃业军

电影《阿甘正传》里有一句经典台词：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吃到的是什么味道。缘分亦是如此，我们也永远不知道会在下一个路口遇见谁。

　今年春节，我回老家过年，在与朋友家的聚餐中，竟遇到了阔别16年的老同学阿柯。他就坐在我对面，刚开始时我没认出他，只是觉得有点眼熟，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。等他叫了我一声老同学，并自报姓名后，我才确信眼前的他就是我常念叨的小学和初中同学。

　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，如今他完全变了模样：消瘦的身材、苍老的面孔、浑浊的眼神，与记忆中的形象差之千里。

　我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，激动得竟不知如何开口了。在接下来的碰杯交流中，我的思绪才又飞回到了16年前的学习时代。

　我和阿柯小学四年级时成为同桌。那时，学校要求我们上晚自习，但不提供住宿。于是很多离学校远的家长开始四处联络，让自己的孩子寄宿到离学校近的同学家里。我家离学校很远，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晚自习后走夜路回家，也为我的寄宿问题联络起来。可那时我家里穷，很多人家不愿意“收留”我。

　找不到寄宿的地方，我心情很低落，连续几天无心听课。阿柯了解到我的情况后，当即表示我可以到他家住，我以为他逗我开心，因为当时他父母已答应让另外一个同学寄宿在他家了。同桌却神秘地说：“你放心吧！他已经到其他同学家住了。”我顿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。

　阿柯家里不错，有四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。最关键的是，他家离学校很近，他父母对我也不错，能寄宿到他家我感到很幸运。

　那时，村里谁家里有台电视机，绝对很让人羡慕，阿柯家里就有一台黑白电视机。我记得有段时间，电视里播放电视剧《雪山飞狐》，他家里经常挤满前来看电视的村民。

　阿柯的父母担心我们看电视影响学习，晚上九点就准时关电视让我们睡觉。尽管我们很不乐意，但家长的话不能不听，于是我们先回房间佯装睡觉，等他父母睡着了，我们再偷偷把电视搬到房间里看。由于担心被发现，我们声音都不敢放，就光看画面，等看累了再悄悄把电视搬回去。纸是包不住火的，我们干的“坏事”最终还是被他父母发现了，为此我们被狠狠地批了一顿。但直到今时今日，回忆起来，我仍觉得无比有趣、温馨。

　学习之余，我们经常一起玩耍、一起放牛、一起抓老鼠，甚至一起跟外村的孩子打架……

　我们村有个大水库，天气热时，我们喜欢到水库里游泳，还经常骑在牛背上，赶着牛在水库里游来游去。

　有一次，我和阿柯，还有一群小伙伴骑着牛在水库里玩耍。游到水库最深处时，牛不知受到什么惊吓，把我甩到了水里。那时我水性不太好，于是惊慌地边挣扎边呼叫。隐约中我看到阿柯赶着牛游到我身边，然后跳下水硬是把我推到了牛背上。如果当时没有他相救，估计我再没有机会和他一起上晚自习、半夜三更起床炒饭吃了……

　两年后小学毕业，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初中，又分在同一个班，又可以继续在一起学习、生活。

　那时，我们在食堂吃饭都是用饭票。饭票除了用现金购买，还可以用稻米兑换。由于家庭条件不好，我都是用稻米兑换饭票，但我家没有自行车，每次都是他用自行车帮我把稻米带到学校。有时，我的饭票不够用，他也慷慨相助。

　对此，他总是开玩笑说：“你学习那么厉害，以后出息了别忘了我这个同学就行。”在这样的环境中，我很庆幸自己能碰到这样的好同学、好哥们儿。

　时光如梭，很快我们就初中毕业了。他听取家人意见，选择了中专，而我则上了高中。从此，由于各种原因，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。不联系不代表不怀念，分开后尽管我们联系不上，但是我经常想起他对我的各种好，怀念我们曾经走过的岁月。

　后来，我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了他的一些消息：中专毕业后，他到广东打工，接着回到老家结婚生子，婚后又到老婆家务农……

　早些年，我回家过年时找过他几次，想跟他叙叙旧，可每次都落了空。而这次，正好碰到他回家探亲。

　时光荏苒，眨眼之间，我们就从当初的懵懂少年变成了现在的中年汉子。回忆起那段一起走过的岁月，我们感慨万千。“我们分别了16年，就干16杯酒吧！一杯代表一年，我先干了……”对于过去16年的经历，他不愿多说。我想，他是要把想说的话、要表达的情谊都放到酒里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