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烟情

[ 感悟人生 ] 2011-11-14 来源: 扬子晚报网 作者: 未知
  当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徜徉在地毯上,微风与阳光在空气中互相追逐时,父亲总爱放上一首轻缓恬静的音乐,泡上一杯浓茶,懒懒地躺在沙发上。
  满屋子都弥漫着茶香,父亲便惬意地点上一支烟,用嘴吹出一个个烟圈,看着它们毫无拘束地扩散,然后淡起来,淡起来,直至消失。父亲还用手指敲击茶几,发出与音乐相协调的节拍,不时地呷一口浓茶,然后又吐出一个个烟圈,随着午后的微风一齐散去。
  母亲明白吸烟的危害,她并不主张父亲吸烟,却也不强迫父亲戒烟。母亲常会翻阅一些报刊杂志,并找出一些关于吸烟危害的文章,打上勾,画上重点,轻轻地折上一个角,放在父亲的床头。父亲却并不在意,似乎只是随意翻翻,然后轻描淡写道:“我看过了,其实这些我也知道。”母亲呢,只是笑笑,然后又将另一本书悄悄地放在床头。
  我也不喜欢父亲吸烟。我很难想像,父亲的牙齿会在将来被烟熏成黑色,肺也会变得不再健康;我更难想像父亲被病魔缠身的样子,于是,终于把父亲的烟盒藏了起来。我躲在门后,看见父亲焦躁地翻遍所有的口袋,目光四处漫无目的地寻找,然后失望地坐在沙发上,竟连眼神也黯淡了下去。我实在不忍心,便走到父亲身边,递去烟盒:“给你。”父亲惊讶地抬起头,目光里带着些疑惑却又似乎立刻明白了一样,便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低下头去。我把烟盒放在桌上:“吸烟对身体不好,爸,你少抽些吧。”父亲沉默了,而我竟也仿佛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语在空中久久不愿散去……
  渐渐地,我发现父亲吸烟的念头动摇了,我几次都看见他夹着烟的左手一会儿放下,一会儿又放入嘴中,右手缓缓按下打火机开关又缓缓地放下,然后紧紧地皱了皱眉头,轻轻地叹了口气,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丢下烟,摆弄起阳台上的花花草草。我能理解父亲的决心与痛苦,便从超市买回了许多零食,让父亲在有烟瘾的时候吃;母亲也拿来与烟差不多大小的塑料棒给父亲解“手瘾”,还常给父亲泡上一杯浓茶;父亲呢,仿佛下了更大决心似的,将烟都送给了同事,而打火机也终落得只能与蜡烛放在一起,待将来停电时用了。


  现在,父亲还是喜欢在午后阳光的覆盖下,在清静舒缓的音乐中泡上一杯茶,躺在沙发上,不时呷上一口茶,只是,手中少了一支烟,空中少了渐渐淡去的圈圈烟雾。
  但父亲健康的笑容告诉我们,他没有失去,而是得到了许多许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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